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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物利用工作、充分发挥文物的价值的必然要求以来,“讲故事”成为许多博物馆人口中让文物活起来的必要手段,甚至认为博物馆就应该成为一个参观者眼中的“讲故事”的文化机构。
于是乎,作为博物馆输出中重要一环的数字化产品,甚至数字化建设本身,因为其自身特有的优势,也就被天然地赋予了“讲故事”的重任。
比如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的首席数字官斯瑞尼瓦桑(Sree Sreenivasan)就认为“讲故事是所有工作的未来——通过‘讲故事’这一形式,实体与虚拟世界、个人的亲身经历与网络实现了联结。”
要求博物馆数字化产品会“讲故事”,从理论上来说没什么不对,大概也就是对产品需要生动化、可接受性强的一种另类表述而已。但由于很多人对此说法习惯性地进行表面化、标题化的理解,因此很多时候“讲故事”就很容易成为通俗化的代名词。
通俗化本身也没啥不好,但实践当中我们更多见到的却是以低俗化为代价来讨好、迎合大众的做法,其代表性做法就是卖萌。
李安曾说过一句话:“在浅碟文化里硬挤出深度,其实不真诚。在有深度的文化里拍出浅碟作品,是对不起你的文化。”比之以当前的博物馆,依然适用。也正是这种以呼应民意之名追求流俗的风气,使得所谓的“讲故事”变成了表演秀,离此提法的初衷越来越远。
那么,什么是博物馆“讲故事”的正确方式呢?
虽说这可能不会有一个标准答案,在手段和方法上更是一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状况,但我觉得一些该有的底线还是应该坚持的。就以博物馆的传播来说,比如知识的正确、规则的遵守、行业的操守等等。另外,针对不同的作品,可能还会有一些不同的要求。
以文物的解读来说,记得有学者说过:文物是有“文”之物,“文”是通过人的技艺,把思想文化渗透、融合、揉进各类物品载体中,使其有灵魂、有艺术、有品位。
因此在传播多元化的前提下,我们不能仅仅陷入所谓碎片化阅读的陷阱之中,为一时之点击量的放大而沾沾自喜,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不能仅仅满足于文物基本信息的介绍,还需要有一些深度解读的产品,尤其是要充分运用全新的数字化手段,将附着于实体文物上的显性信息和隐性信息以多媒体形式,用感性和理性双通道的方式向观众传播。
每月一珍:思惟菩萨像
上海博物馆网站“每月一珍”栏目的出发点就在于此。它通过对单件文物进行大容量、多角度和国际视野下的全景式展现,不仅涉及藏品的流传经历、时代背景、使用方式、制作技法,还交代文化背景、历史意义、美学特点等各方面。如对思惟菩萨的介绍,从其在印度的产生渊源、从南亚向东亚的传播途径、造像形式、意义的变化、西方艺术中同类主题的作品对比等入手,将单体文物置于广阔的历史和空间背景中考察,由点及面地反映出它深厚丰富的文化价值。
在表现形式上,栏目根据数字化技术和新媒体传播的特点,力求图文并茂,将专业的论述可视化、普及化。如运用了文物的 X 射线透视图、三维扫描模型等说明其制作特点,运用同类器物的细节类比等解释其发展渊源。
同时,充分发挥多媒体综合传播的优势,使文物动起来、透明起来,调动观众的多感官来接收信息,达到充分认知。如以动画展现双管瓶的内部结构、外销瓷的贸易路线,以三维动画的形式演示牺尊的使用方法、铸造方法。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该栏目还在一定程度上尝试了使观众可以在多种形式、不同观点的立体维度中建立对博物馆藏品的自我认识,真正形成参与型、思考型的学习习惯的方式。比如在介绍有争议议题时的多种论点并呈的方式就是出于这一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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