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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屋檐和电线上都披上霜挂,沉闷的空气中散发着呛人的燃烧物气味。走在路上,让人难受。
大黄狗尽职尽责地看了一宿的门,此时正眯着眼躺在窝里打盹,胡须、眼毛、耳朵挂着一层轻霜。说是窝,其实就是用板子钉成的三脚架,铺上一层草,靠着土墙,也没有门,冷是必然的。
女主人用破旧的水舀子端来狗食,倒进窝旁的狗食槽子里,无非是一些剩饭剩菜汤加土豆罢了,狗瞄了一眼,没辙,不吃饿啊。就低下头滋滋地喝了有点咸味的汤,眼睛露出贪婪凶残的余光,慢慢扫射四周,这时候人千万别靠近它,本性护食会咬人的。随后啪哧啪哧几口把干食也吞下肚子。女主人骂了一句,“还挑食,净想美事,夏天偷吃的鸡蛋还没找你算账那,看我有那天收拾你”。
大黄狗每次想起此事,就惭愧的低下头。心里在想,“那能怨我吗?我忙了一宿,你们不给我吃的,大热天的,口干舌燥的,实在忍不住就吃了一个鸡蛋,看你小气的,把鸡窝都加高了”。
吃饱了,大黄狗又打起精神头,前腿向前一伸,后腿向后,身体向后一缩,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脑袋带动身体使劲抖动几下,身上的草屑和粘在嘴上的残食掉在雪地上。
大黄狗很勤快,本能地房前屋后溜了几圈就站在门口向对门的院落望去,每当此时心里就美滋滋的,惦记着去年与这家母狗交配的好事,太爽了。以至于后来每当想起那母狗产崽时,就跑去尽尽当父亲的职责,却被赶出来这件事,总是耿耿于怀。等到春暖花开还领你去踏春,你就属于我的,整个村子都是我的领地,路口都被我留下了气味。主人还以为它在尽职尽责看家护院那,每当想起此时,狗颠颠地跑回自己里乐(叫)出声来。
主人今天去山林子拉烧材,老黄狗晃动着尾巴围着主人四周转圈,又是蹦跳,又是亲,又是轻轻撕咬裤腿,只好领着吧,也能做个伴。被爬犁摩擦得锃亮的雪道,一直伸到山里,大黄狗在主人前面,一会飞奔,一会小跑,不时回头望望主人,距离远了,就往回跑几步,有时还抬起一条腿,在小灌木旁或者裸露的塔头上撒上几滴尿水,做上标记留下自己的气味,这是动物特有的本性。
终于到了山里,主人忙碌着砍烧材,大黄狗无事可做,一会就冻得呜呜地小声叫,先是围着主人转,后来想起自己回家的主意,还是家好啊!就撇下主人,找到原路,先是颠颠的小跑,最后距离远了看不到主人,就顺着尿道一溜烟的奔家跑去。
下午,主人又去拉烧材,狗吃饱喝足,可能忘记了上午丢人现眼的事,又跟着出发了。雪地里,刮起阵阵冷风,新雪随着风向,向前滑去,滴溜溜乱串,在有遮挡物的背面铸成一道道雪龙。雪封住了山路,主人低下头迎着风雪,拉着爬犁坚强地走过去了。大黄狗一看这架势,眼角挂着冻出的泪痕,眼泪汪汪的夹起尾巴,踉踉跄跄地又跑回去了。
哎,此刻的狗狗正想着破窝和残羹冷炙那。
有家就是好!
2013年1月3日
编辑:李响
审核:李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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