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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五叔打猎枪对亲人，惊恐独目陪伴终身（民间故事）「原创」五叔打猎枪对亲人，惊恐独目陪伴终身（民间故事）
四季诗缘
05 1909:03在我开始写一系列有着恐怖色彩的乡村旧事时，我最先想到的是写写我的单眼老五叔，我的这位本家五叔如今已经是80多岁的高龄，可是他老人家耳不聋眼不花，当然啦，我说的不花的眼睛只有他的右眼，因为他的左眼已经失去多年了，那只原本十分尖锐的眼睛就葬送在他打猎的过程中，使他过早地有了一个在山乡里响当当的绰号——单眼老五，并且人们一想到他就想起了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许多具有传奇和浪漫色彩的故事。
在我们的童年时代，政府部门还没有禁止枪械，平时喜欢打兔子打野鸟的人们总会想办法搞到一支长筒子猎枪，那些被称为洋炮的土枪乌黑而粗糙，说是烧火的棍子一点都不过分，但是这种很土气的家伙打起猎物来却是非常非常的好用，因为这些猎枪都是用火药和铁沙子作为子弹的，当枪声响起的时候，那些大小不一的铁沙子就会优美、严密地张开一张很大的网，然后将鲜活的鸟、兔等击伤或者直接毙命，这样的事情怎么说都有些残忍，但是世间的生态过程似乎就是这样轮回，有的要生存，有的就要牺牲，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说，而且我们也根本说不明白。
我记得我的这位五叔有两支土洋泡，每一支上都拴着一条大红的绸子，平时并排地斜挂在石墙上，枪的旁边是装满土药和铁沙子的葫芦头，看起来很是壮观，同时也有一种威严。
老五叔究竟打了多少猎物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在我的记忆中，只要他在秋天的时候肩扛着猎枪到野地里转上一遭，归来的时候枪梢上必然挂着几只嘴与耳朵还流淌着鲜血的兔子或者野鸡什么的，在人们的传统想法里，能吃野味一顿，不吃家禽一年，虽然这只是打个比方，因为那个时候假若能够吃上一顿家禽的肉也已经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了。可见老五叔的每每饱满收获，往往让乡亲们非常眼馋。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叫村里人对老五叔的行当由羡慕变成了惧怕、担心，人们不再为他一次一次的收获而眼馋，甚至连老五叔他自己，也逐渐地减少了出猎的次数，这其中的原因决不是一个早上或一个晚上就积累起来的。
下面我要叙述的是发生在五叔身上的一连串的惊恐事情，这几件看似简单的事情一辈子都深深地铭刻在了老五叔的记忆之中，让他不堪回首，让他心惊肉跳。
那天老五叔在北河边的夜草滩上打兔子，那次的收获可以说是最丰盈的，只是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的枪筒上已经张挂了7只鲜血淋淋的兔子，有的已经僵硬，有的还在痛苦地伸腿，其共同的一点是每一只兔子都大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老五叔用手去合拢都不可以，一抬手它们的眼睛就又睁开了，这种极为少见的情形，让他原本因打了好多的兔子而兴奋异常的心突然升腾起一种不详，他似乎觉得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而且一定要发生什么事情。
之后老五叔继续沿着杂草寻找野兔的踪迹，他的目光找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再也找不到兔子的影子，就在他返回的路上，他看到一只棕色的野兔正在远处跳动，它跳动的样子很是好看。老五叔一边托枪调整方向，一边仔细地用锐利的眼睛去观察那只很少见的兔子。他看到兔子的腰部开阔，称得上是肥头大耳。老五叔立刻忘记了自己心中的那种不详感觉，端起枪向着那个方位“轰”地一声射去，但是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他听到了他异常熟悉的声音，不过那个声音十分地痛苦十分地微小：“孩子他爹，你怎么对着俺打洋炮啊？你为什么不明不白地要害死俺，俺给你生儿育女，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没有对不住您老王家的地方……”
老五叔扛着猎枪冲了过去，他的女人我的五婶早已倒在血泊之中，五婶的眼睛睁的好大好大，鼻子和耳朵里不停地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五婶卷曲在那里的样子像是放大了的受伤野兔。村里的人们问讯赶来，帮着老五叔抬走了一路滴血的五婶，老五叔无意见瞥了一眼枪稍上的野兔，发现那些或死或伤的野兔已经一齐闭上了眼睛。
老五叔毕竟是老五叔，他的心可是好硬好狠，他不仅没有因为我五婶的无辜死去而放弃打猎这个很特殊的营生，相反的是他的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要狠狠地报复什么的意念，他决定去闯一闯运气，因为他长这么大还没有相信过世上还会有鬼神呢？他在想，自己的猎枪走了火，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他想好好地找找这种原因，他是个没有服过输并且很好胜的人。
之后的事情叫人有些不可思议。那是一个秋天，阳光明媚地醉人，这在山乡的秋天里也是很少见的。老五叔沿着河滩和山岗巡游了一个多月，但是他始终没有遇到一只兔子或者野鸡什么的，饱经狩猎风霜的老五叔感到了深深的迷惑，同时也感到了一种失落，这是一种没有遇到对手的极为强烈的失落。
但是老五叔的失落情绪在那个很阳光的秋日里仅仅维持了半顿饭的工夫，一只活蹦乱跳的野兔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五叔去的那个地方是一片很年久的野滩，野草和荆木显得很无章法，更没有一点的美感可言，况且季节已经无情地变换了，看一眼那个地方就会让人感到秋天的萧瑟和冷漠。
看到野兔的老五叔一阵惊喜，他麻利地举起手中的猎枪，双目瞄向了那只野兔，可是就在他的手指刚刚接触到扳机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胡子雪白的老人向着枪口走了过来，老人一边无比镇定地走着，一边双手拍着巴掌呵斥道：“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啊，人家都杀到咱们的家门口了，你们竟然还敢到大门外边来玩，你们不要命了？快快回家吧。”那只野兔听了老人的话蹦跳着躲得无影无踪，无限惊异的老五叔用犀利的目光扫射着眼前的老人，恍惚见间看见老人只是一只非常大的野兔子，它慢慢地嚼动着草叶，尾巴轻轻地摇动，老五叔甚至可以听到它似歌似哼的陶然之声，它不跑，也根本没有跑掉的打算。
老五叔感到自己这次是真正地遇到了对手，他知道自己如果稍有一丝一毫的害怕的话，自己的女人死去的悲剧就有可能再度发生，因为已经成为一种孽障的兽类是可以随时出击，就像我老五自己，虽然双手沾满了野物的鲜血，不是照样没有放下手中的猎枪吗？
老五叔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再博上一回，不然的话他老五还怎么在四乡里立足，还怎么还配做打猎人？老五叔这样想的时候，他的枪口已经转移到了那只巨大的野兔身上，他毫不犹豫地勾动了扳机。
老五叔是被乡亲们像当初抬我五婶那样抬回家的，所不同的是他的命并没有丢掉，只是永远地失去了左眼。在老五叔手中的土枪轰地一声响起的时候，炸药和铁沙子将土枪一起爆裂，巨大的气浪撕去了老五叔的外部耳朵，也狠狠地拧去了他的左眼。
从这之后，老五叔彻底地放弃了打猎的营生，但那种恐怖经历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
尽管在上述传说中，融进了太多的他人演绎、添枝加叶，但故事的主线条没有错，是五叔的猎枪夺走了五婶的生命，从此让独目惊恐的他不断地回味自己的前前后后，回味的结果是，自己打猎太绝了，太贪了，根本没有考虑到哪些活蹦乱跳的小动物也是生命。想想也是，古人很早就认为，人与自然应该和睦相处，互相尊重，这既是道理，更是规律，面对自然资源，人类的利用一定要适可而止。
四季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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