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七问:为什么开篇三字写的这么俗?红楼梦之七问:为什么开篇三字写的这么俗?
雪雁归兮
03 1813:04雪雁碎语:人生三大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未完。 张爱玲
第一次读《红楼梦》记得开篇有一首《好了歌》,竟然用字这么俗气,这三个字为何写的这么俗?
首先,甄家变故,不过俗世中沧海一粟。大时代
这首歌的来源是甄士隐在正月十五丢了小孩后得了一病,到三月十五他家附近的葫芦庙起火,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甄家也烧成一片瓦砾场。这一段有说是当时历史变故(即雍正初年不仅曹家被抄家,接二连三李家等织造局都有变化),单小说中甄家变故,却不可单看,脂评曾有“甄家正是大关键、大节目,勿作泛泛口头语看。”
其二,甄家变故,时代里的那点俗事儿。(小时代)
当时正赶上庄稼水旱不收,鼠盗蜂起,无非抢粮夺食,民不安生,所以甄家买了田庄投奔岳父。突然想起雍正初期推行的谈定入亩,这是对农业利好的税收政策,打破原来按人头收税,按地收税,对农民有利,地主则多收税。所以甄家变卖田产投奔岳父家,得不得已,谁知道。
毛爷爷曾说说《红楼梦》:“《红楼梦》是一部历史小说,读《红楼梦》不是读故事。而是读历史。中国的古典小说中,写得最好的是《红楼梦》。读一遍不行,要坚持读五遍才有发言权。”
其三甄家变故,俗事儿里那点人之常情。(小家之事)
甄家投奔岳父,带了些银子,因为读书人不善于理财,他岳父封肃(暗指风俗)见他狼狈而来,不仅不帮扶,反而半哄半赚骗他些银子,人前人后说女婿不好,只一味好吃懒做等。虽然是小人,作者也揭开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一幅画卷。脂砚斋评封肃“大概之人情如是,风俗如是也”。
这样的风俗之人现在也很常见,是小人物,但小家如同大家,古云:治大国若烹小鲜。可见一个小家庭的变故也是那大背景的缩影。
后来甄士隐悔恨投人不着,一日到街前散心,忽见那边来了一个跛足道人,疯狂落脱,麻履郭衣,口内念到: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这首《好了liao歌》放在现在也是口水歌,好就是了liao,了就是好,有点参悟的意思。
甄士隐真的对了一首《好了歌注》,截取几句: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甄士隐参悟同了疯道人飘飘而去。
鲁迅先生曾有:在我的眼下的宝玉,却看见他看见许多死亡;证成多所爱者当大苦恼,因为世上,不幸人多。惟憎人者,幸灾乐祸,于一生中,得小欢喜 少有罣gua碍。然而憎人却不过是爱人者的败亡的逃路,与宝王之终于出家,同一小器。
甄家一家败落,后面贾雨村热闹上场,后来贾家败落何用多说。甄士隐红尘出家,远离俗世,也是一种逃亡,后面暗指暂不论。
这三个字何止俗,俗不可耐,谁可逃脱?
雪雁归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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