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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姚梁弄,是浙东抗日根据地的指挥中心,是全国19块革命根据地之一,无数的革命先烈在这片热土上抛头颅洒热血,而梁弄当地的百姓对于革命的部队也是非常拥戴,发生了许多值得永久怀念的拥军故事。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上世纪60年代曾担任驻杭州某部宣传队队长的桂其中老人,找到了记者,并拿出两张珍贵的照片,讲述了一个“梁弄大妈与两只大白鹅”的拥军故事。
新四军战士要北撤
留下两只小鹅送给大妈
在抗战期间,梁弄有一位姓项名金兰的大妈,因为丈夫叫庭相(余姚话读音相近,误认为“定相”),大家都亲切叫她“庭相大妈”。36岁那年丈夫因病去世,庭相大妈带着儿女,过着住草房、吃野菜的艰苦日子。后来日本鬼子来了,百姓的日子更是难熬。
一天深夜,突然有人敲门,这可把庭相大妈吓坏了。没想到带头的班长,和气地对大妈说:“我们是专打鬼子的新四军‘三五支队’,是人民子弟兵,特来借宿一晚。”大妈在屋内铺上稻草,安排战士们将就了一夜。没想到第二天天没亮,战士们就帮着大妈挑水、扫地,还割麦子,大妈端了一碗洋芋给战士们,都被婉言谢绝了。看到这支不一样的部队,庭相大妈打心里喜欢。大妈的女儿阿花也跟着新四军的同志们外出开会、宣传,后来当上了梁弄妇女会的干部。
不久,日本侵略者投降了,战斗在四明山区的新四军也要北撤。当地群众都很不舍,大妈更是难过得掉下眼泪。临行前,战士们把自己养的两只小鹅送给大妈,作为留念。
抱着大白鹅迎接队伍
庭相大妈迎来了解放
新四军刚离开,国民党立马进来一个保安团,到处修碉堡、打木桩、抓壮丁,梁弄百姓的日子又没法过了,庭相大妈和女儿阿花的日子也很难熬,只有看到这两只新四军战士送的白鹅,心头才有点宽慰。
有一次,保安团士兵冲入大妈家中,抢去了大妈出嫁时的两套衣服。为了不让反动派抢走白鹅,大妈只好把大白鹅关在笼子里,包裹上破布,塞到床底下。前前后后藏了1个多月,为了让大白鹅透透气,女儿阿花就放它们出来溜溜。没想到,来了两个保安团士兵来洗劫,一看到两只大白鹅,立刻冲过来抢鹅。为了换回这两只鹅,大妈牵出一头羊试图换回,可保安团士兵不同意,最后又加上两只鸭子,保安团士兵才松开大白鹅,拿着“战利品”离开。
后来,留在梁弄的隐秘战线同志,将庭相大妈家作为联络地点,常常在她家羊圈后的小屋开会。每逢这时,大妈就坐在竹园角落,假装缝补衣物,实则观察动静。而这两只大白鹅也很通人性,在院子里溜达时,一旦发现“敌情”就会“戆戆戆”地叫,如果陌生人还往里面闯,大白鹅就会冲过去咬住对方的裤腿。如此一闹腾,里面开会的同志,听到鹅叫的第一时间就能尽快转移。
1949年5月,宁波余姚梁弄解放,庭相大妈抱着大白鹅,挤在迎接解放的队伍中,笑得合不拢嘴。
大白鹅标本丢失
宣传队战士帮忙找回
桂其中第一次见到庭相大妈是在1969年,那一年,桂其中三十岁出头,在杭州某部队担任宣传队队长,因任务需要与队员们一同来到四明山。
队伍从上虞出发,一路行至四明山区,先后深入工厂、农村,宣传毛泽东思想。期间,宣传队探访了庭相大妈,大妈告诉宣传队的战士们,两只大白鹅被上海方面制作成用于展示的大白鹅标本。但由于种种原因,后来大白鹅标本不见了,她非常伤心。
大白鹅标本丢失这件事,桂其中一直记在心里。第二天从一家工厂宣传出来,他一边走路,一边想着大白鹅标本这件事情。说来也巧,桂其中不经意间一抬眼,就看到前方仓库里就搁着两只大白鹅标本。他赶忙让两位宣传战士过去抱上大白鹅标本,一路小跑去见庭相大妈。大妈一看,正是她丢失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并抱着大鹅与几位宣传战士一起合影,这张宝贵的照片,桂其中保留到今天。
50年前的照片
送到庭相大妈后人手里
一晃50年过去了,桂其中从部队转业后,到宁波工作,并在慈湖中学校长的岗位上退休。退休后的桂其中时常想起梁弄的庭相大妈和那两只大白鹅,也用了很多办法寻找庭相大妈的后人。
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位制作梁弄传统美食“梁弄大糕”的万师傅,联系到了庭相大妈的孙媳妇阿萍。阿萍告诉桂其中,(她先生的)爷爷名叫庭相,奶奶叫项金兰,大家称呼奶奶为庭相大妈,定相是误读。
上月13日,已经84岁高龄的桂其中,在家人的陪同下,来到梁弄见到了庭相大妈的后人。“当我将3张放大到10寸的老照片送到庭相大妈孙子、孙女手中,他们看到奶奶50年前的影像非常激动,看了一遍又一遍。”
随后,桂其中与家人再次回到大妈住过的老屋旧址。“上一次来老屋是50年前,庭相大妈给我们这群年轻战士,讲述两只大白鹅的故事。这次再回到这里,见到了大妈84岁的大儿媳妇、78岁二儿媳妇和55岁的大孙子。大家在50年前讲过故事、拍过照的竹园旁,再次留下珍贵的照片。”
在送照片给庭相大妈后人的过程中,桂其中还参观了“红色梁弄展览馆”以及横坎头村浙东根据地旧址。当他向余姚新四军历史研究会梁弄分会的负责人询问关于两只大白鹅标本的下落,负责人很遗憾地表示,由于时间相隔太久,两只大白鹅标本已找寻不到了。
采访的最后,桂其中向记者袒露心声:“真的没想到,梁弄大妈与大白鹅的故事,从1949到2019,延续了整整70个年头。我相信,庭相大妈与两只大白鹅的故事,代表军民鱼水情,一定会有更多年轻人关注,这份情谊也必将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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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现代金报 编辑:诸奕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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